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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安其的突然出現無異於天上掉餡餅,砸得我暈乎乎的,從東大街糊里糊塗地花了一個小時走回家,而把我的“寶馬”丟在書店門口,冰冷地過了一夜。
那天突發奇想,想買一本《福爾摩斯探案集》,眼睛睜得像放大鏡,在書堆裡掃。鄭安其從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說,我知道你,雨軒是嗎?那一刻,我只想喊救命,鄭安其?!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?
  我暗戀的人一直是鄭安其。大一那個鶯飛草長的春天,他演《雷雨》裡的周萍,閨友們大張旗鼓地為他尖叫,我則縮在角落裡不敢出聲,只是潦草地吃著爆米花,因為我不漂亮,而且近視。而鄭安其說過,他喜歡大眼睛的女孩。
六年,六年後鄭安其突然出現,會不會是人生的頭彩?我不管鄭安其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書店是不是劫數,只是抑制不住地想他。
第二天我趕到書店時,單車在鄭安其手裡。他笑呵呵地說,店主與我熟,問是不是我女朋友的單車。我的耳根發燙,望著一臉狡猾的鄭安其,緊張得一塌糊塗。
靜靜地跟在鄭安其後面,聽著他推著單車,壓著稀疏的梧桐葉發出清脆的聲音。鄭安其不知道,這一幕,我六年前就盼望了,可以穿著喜歡的碎花布裙,平底鞋,手裡握著他買的冰激凌,靜靜地走在陽光唯美的三月。
可那時,鄭安其單車後面,載的是夕媛。夕媛是我的閨密,北方女子,漂亮,嫵媚,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沒有男人能拒絕。
那天鄭安其把我送到家門口時突然說,雨軒,你家門口的這棵泡桐樹還在啊?我愣住,盯著他,在記憶裡搜索,未偵查到鄭安其到過我家的痕跡。
我定在那裡,鄭安其卻沒心沒肺地笑著,泰然自若地將單車推到我面前,用手在我眼前晃晃,一聲不吭。我清楚地記得,他藍色襯衫上的陽光格外耀眼。

與鄭安其告別後,我攜帶我的小白鼠安安去做體檢,翻醫療卡時,意外地翻到鄭安其與夕媛的照片,原來我還一直留著。這張偷來的照片,在我的抽屜裡橫豎躺了六年,依然春風得意的樣子,讓人受不了。
記得大四那年,夕媛與鄭安其分了手,分手原因不明,沒有可疑線索。只知道,夕媛後來去了美國,而鄭安其回了老家。時隔六年,鄭安其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呢。
從診所出來,我決定給鄭安其打個電話,告訴他我在中央公園等他,桂花樹下,手提一隻白白胖胖的寵物鼠,打扮得花枝招展,傾國傾城。這是夕媛一貫的口氣,我一直無可救藥地頂禮膜拜。
可是電話通時,我卻支支吾吾開不了口。鄭安其在電話里大喊著我的名字,把我逼到快哭了。最後我只有說我的小白鼠病了。鄭安其風急火燎地趕到時,我正提著安安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忐忑不安。鄭安其看上去比我著急,提著安安就往診所跑。醫生檢查的結果是安安很健康。鄭安其橫了我一眼,問,是你還是她病了啊。
那天安安很乖,趴在籠子裡一動不動。鄭安其小心翼翼地提著,對著她開玩笑:安安乖啊,叔叔給你買糖吃。我忍不住笑出聲。鄭安其便得意地指著我說,她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喲,雙胞胎吧。我就往他的身上送去一拳。
按照鄭安其的說法,他並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。他的理由是江南煙雨讓他流連忘返。我將信將疑。我對鄭安其說,我嚮往的是北方的草原和大漠,在那裡可以肆無忌憚地大聲唱歌。鄭安其顯然不信,他扮著鬼臉笑我沒追求。
我們一起去吃肯德基,我提出的。鄭安其看我狼吞虎咽的樣子,在一旁嘖嘖稱讚。其實鄭安其不懂,我是在撿拾被夕媛丟掉的浪漫。我不覺得丟臉,因為此刻,鄭安其和我只有一米的距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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